明末清初年間,清軍入關已有月餘,京郊有一小店茅簷低小,四周蟬鳴蛙叫,月亮高高掛在枝頭,星星點點,夜風微寒。燭臺中豆點燭光映在,女子精緻的面龐上,肌膚細膩如雪,婀娜多姿,纖細的手指輕攏髮絲,細心的將頭髮一縷一縷的梳理柔順,眉宇間散發著清冷淡雅的氣息。

回想過去一年經歷的兵荒馬亂,家國破碎,生活風雨飄搖,母親主持中饋十幾年,門裡門外皆有門路,預感到府裡將有大事發生。找了個藉口外祖母身體不適,母親家務纏身不能親自前往探望母親,遂讓蓉哥提前將巧兒送到金陵舅舅家去探親。

誰知道在抄家訊息傳來之後,舅舅為人貪婪懦弱,擔心收留罪臣之後牽連自身,又不想被人指責薄情寡義,遂將她誆騙至瓜州賣入春風樓。那半年,無休止的打罵、學習飲酒唱對,一天又一天重複。每當面對那些猥瑣又虛假的笑容,讓她幾欲作嘔。如果不是姥姥不顧自已年邁的身體,帶著板兒一路風餐露宿,顛沛流離,誓要找到自已,想必她已隨父母家人一起去了,想到此處手指不由收緊,舊年的窗紙已經風脆,用指頭稍稍用力一戳一捻就粉碎,這窗紙大小的窟窿眼子,塞了草團才勉強擋得風。

巧兒站起身,收拾好心情,沉穩的向床榻走去,說是床,其實就是幾塊木頭搭著可以容身的板子罷了,摸著冰涼的棉被。棉花白天被太陽曬過,不似舊被一樣僵硬,這比從前與她守夜婆子歇息的腳踏都不如。如今算是體會到女夫子講布衾多年冷似鐵是何滋味,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麼多的時候,她知道為她贖身,如今只剩下這間破店與門後的三畝薄地,這還是考慮到一家人之後的生計才留下來的,將家裡其他值錢的物件都賣了。想到此處,巧兒無法言說的苦澀與對母親的思念湧上心頭。

床裡睡著的青兒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小嘴嘟嘟的,張開小小的一條縫,開起來甚是讓人歡喜。巧兒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躺進帶有青兒體溫的被窩裡,小姑娘像是睡夢中被驚了一下,伸開雙手抱上了巧兒的胳膊,轉頭又睡了過去。巧兒看著青兒這一連串可愛的動作,不覺心裡鬆快了許多。

青兒今年八歲,性格機靈活潑,平日裡多在村裡跟著半大小子們滿山遍野的瘋玩。劉姥姥嫌她沒有女孩子的貞靜賢淑,要她好好跟巧兒學規矩抬抬身價,將來好說婆家,也是陪陪巧兒的意思。自從劉姥姥進過大觀園以後,覺得自已也是有些見識的了,把板兒送去私塾裡面唸了幾年學,不塗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只消多識得幾個字,在外面行走時不至於被人誆騙。老話說家裡有一老如有一寶,劉姥姥雖說沒什麼文化,不識得字,活了八十多年,算起來飯都比別人多吃幾碗,經年的生活閱歷,讓她擁有讓人信服的力量。

烏雲在風的推動下,隱去了月光與星光,黑幕籠罩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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