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雨滴粗暴地砸在人們的頭上,行人一個個被打得猝不及防。雨滴的重量讓他們慌亂地四處張望,抬起手希望能遮擋一些砸在頭頂的水滴,同時四處逃竄,在茫茫天地之間找著能夠提供遮蔽的港灣。

五年前,顧堔已經搬到了現在的家裡。風雨交加的夜晚,讓高層的樓房還有些搖晃的感覺。剛洗完澡,顧堔就接到王媽的電話。

“少爺,你快回來吧!家裡出事了!”

王媽著急的語氣讓顧堔頗感不安,他儘量穩住自已,對王媽說:“您別急,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您的母親……夫人她……她突然走了!”王媽的語氣,像是受到了不少的驚嚇。

“什麼!我馬上回來!我爸呢?”顧堔一手拿著手機,一邊單手在沙發上翻找著車鑰匙。

“顧總在家裡。他說聯絡不上你,讓我趕緊給你打電話。”

顧堔這才想起來,自已已經把顧嚴的號碼拉黑。

他答道:“我馬上回來。”

往前一週,江城也出現過似乎是同一場大雨,一樣的來勢洶洶,一樣的讓整個世界籠罩在雨滴編織成的密網之中。

那天顧堔癱坐在那塊墓碑前,身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喝光的啤酒罐,他一雙眼睛紅得駭人,死死盯著面前的某處。嘴裡嘟嘟囔囔念著什麼。

雨開始稀稀落落地掉下來,漸漸地越下越大。顧堔的眼睛再也無法像剛剛那樣圓睜著,雨水迫使他不斷地抬手抹臉。

不知是雨中的氛圍烘托,還是他終於從那種近似於靈魂出竅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他抹臉的手停下來,捂住雙眼。

開始只是抽泣,顧堔用盡全身的力氣想要抑制,導致他使勁顫抖。後來,他終於與身體達成了一致,放聲哭起來。悲痛的叫喊聲像一道從地面而起的雷,一次次劈開沉寂的夜晚。

最終,他還是耗盡了精力,倒在墓碑前像嬰兒一樣陷入了沉睡,彷彿忘記了一切。

在他哭喊著的時候,本就違規放顧堔進來的管理陵園的大爺聞聲趕來。

那聲音任誰來聽都會被刺痛,都會擔心這是不是生命的最後一次哭泣。

那兩年顧堔幾乎每天都會去,大爺對他有印象,對他的事也有聽說過,看著和自已孩子差不多大的顧堔,大爺只能心疼,卻知道自已也幫不了他。

在陵園這麼多年,他當然見過經歷生死離別的人們悲痛是如何沉重,但他也知道,最終能化解這股悲傷的其實只有自已。

大爺站在一邊,沒有上前打擾。等到顧堔沒了力氣,倒在地上睡著的時候,他才上前去,將他抬到他的住處。

夢裡,顧堔見到了陳青山。她就站在雨裡,模糊不清的身影,仍是楚楚動人。

顧堔一陣心疼,生怕她淋雨後感冒,快步走上前去,想要帶她回家。

等他走近才猛地發現,陳青山頭上的傷口止不住地流血,他慌亂的脫下衣服,想要阻止這處傷口一點一點吞噬陳青山的生命。

她的臉被鮮血弄得模糊,於是顧堔又開始用手輕輕擦去那些汙濁的痕跡。

剛碰到她的臉,她就說道:“顧堔,你愧疚嗎?”

顧堔愣住了,他好想告訴她,這兩年他無時無刻不在後悔,他甚至開始向眾神懺悔,一遍一遍地祈求時間能夠回到那一天。可是他的嘴像是被封住一樣,再怎麼用力也無濟於事。

他用來止血的衣服很快被染紅,可是鮮血並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冒得更兇。陳青山再也沒有力氣支撐站立,狠狠摔在地上,瞬間又化為了一具白骨。

顧堔跪倒在地,緊緊抱住那具骨架。他只能任由眼淚噴湧而出,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整個世界一片漆黑,除了雨聲,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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