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見面
第二天一早，下朝回來的裴旻看到的就是頂著個黑眼圈的冷月。
瞧她昏昏欲睡的模樣，不禁好奇：“昨夜沒休息好？”
想通了破局之法的冷月心情破好，搖著頭撒嬌道：“爺不在，阿月失眠了。”
裴旻盯著她看了一會，不知想到什麼，將人打橫抱起，回到臥房。
“既然如此，我再陪你休息會。”
冷月驚訝之餘還覺得有些羞赧，青天白日的用來補眠未免太浪費了：“爺沒有事情要處理了嗎？”
裴旻捏了捏她的鼻子：“該忙的都忙完了，等你進門，我們就得啟程回軍營了。”
冷月佯裝不解：“怎麼這麼急啊？”
裴旻搖了搖頭，將人摟在懷裡：“該辦的事都辦完了，自然有人看我不耐煩。”
頓了頓，他又說：“不過得了個美人，也算不枉此行。”
冷月不知說什麼好，只好閉緊了眼睛裝睡。
只是臉頰微微發紅。
裴旻說起情話，真的讓人招架不住。
從這天起，婚禮就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了。
雖然是娶妾，但張燈結綵的，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正妻過門。
冷月看著府內裝扮的越發喜慶，終於覺察出一點即將嫁人的真實感。
一隻鳥兒飛進花園，落在冷月身旁。
她抬手取下鳥腿上綁著的信，展開看了半晌，隨手綁了回去，又將鳥兒放飛。
晚上，溫存過後。
冷月伏在裴旻懷裡：“爺，阿月想出府祭拜一下過世的雙親。畢竟這之後，阿月也算嫁了人，再難回去看望他們了。”
裴旻摸著她的發，語氣自然：“是該祭拜的，要我陪你去麼？”
冷月搖頭，一副乖巧懂事摸樣：“阿月自己去便成。”
城郊墓園是個少有人來的地兒，冷月擺好祭品，絮絮叨叨的說了不少話。
這墓裡的，不算是她的父母。
小時候他們給過冷月一口飯吃，雖然沒過多久就去世了，後來一直養在閣裡。但在他們身邊，也算是有過一段美好日子。
“若是你們還在，阿月可能也是個普通女子。”
冷月自嘲的笑笑，下定決心進了閣，她的生命就註定不再普通。
“如果你們在天有靈，請祝福我。”
祝福我的計劃一切順利。
“阿月。”
身後傳來一聲呼喚，一個絳色衣袍的男人站在不遠處，目光沉沉。
冷月閉了閉眼，這個聲音許久不聽，竟恍若隔世。“公子。”
蕭景琰站在陰影裡，眸子裡透出一些陰沉：“這麼久不見，也不多說幾句。”
冷月說不出話來，她站起身，兩個人遙遙對望。
若是放在以前，她定然很歡喜。
但如今心境不同了，她心裡只剩下隱隱的懼怕和不解。
“公子的計劃，阿月已經知曉，這次來，是有什麼新的指示嗎？”
冷月回答的很得體，看著好像和以往並無不同，卻又好像變了許多。
蕭景琰走近幾步，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捏著她的下巴：“你什麼都不問嗎？”
冷月微微皺眉，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問什麼？阿月沒有疑惑。”
蕭景琰收回手，神色陰晴不定：“孤並不想讓你去執行這個任務，但……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冷月覺得好笑，他這是在向她解釋嗎？
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問問那個殺死她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她會是那個慘死的棄子。
但她忍住了。
夢中種種不過一紙話本，真假還無跡可尋，若是問出口，蕭景琰只會把她當成失心瘋。
“公子用心良苦，阿月定不會辜負公子的期望。”冷月一笑，帶上了溫柔的假面。“阿月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蕭景琰抿唇不語。
他似乎察覺到了，這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小姑娘，好像也學會了有所隱瞞，
難道真跟那些人說的一樣，她生出了背叛他的心思麼？
冷月見他不說話，也沒什麼交談的心思，就想起身告別，卻被一把拉住了手腕。“公子？”
見冷月皺眉，下意識想要掙脫，蕭景琰無端生出一股憤怒來：“你若是說不願……”
“公子慎言！”冷月厲聲打斷了他，眉眼間溢位疑惑，她彷彿是不解，“阿月沒有不願，這個任務，阿月心甘情願去做。”
見她這樣堅決，蕭景琰最終是放開了她的手。
其實他自己也搞不清，為什麼一定要趕來見她一面。
他並非不信任她，只是這個任務非她莫屬。
蕭景琰說服了自己，又恢復成風光霽月的摸樣：“既然如此，我等你的好訊息。若是有危險，我會讓人救你出來。”
聽到這兒，冷月心裡不禁冷笑一聲。
救她？
怕不是要讓人滅口吧。
“公子，阿月有個不情之請，”冷月突然跪地，視線掃過不遠處守候的青水，眼底劃過一抹堅決。
“你說。”蕭景琰見她終於鬆口，心底漫出一股果然如此的欣慰感，她還是需要自己的。
“關於這件事，”冷月抬眸看他一眼，“最終有阿月動手，青水若是能退，希望公子不要責罰她，讓她們姐妹團聚。”
聽清冷月的請求，蕭景琰臉上的笑意僵住。
她如此興師動眾，就是為了別人求情。
“公子？”
冷月詢問的目光看向她。
“既然是你的請求，孤應了就是。”蕭景琰眉間閃過怒意，卻不知自己這股情緒從何而來。他一甩衣袖，冷哼一聲便離開了。
“恭送公子。”
冷月作別他之後，青水從林中現身。
剛剛他們的交談，青水聽在耳朵裡。雖然不知冷月為何替她求情，但她不是知恩不報那種人。
“剛剛，多謝你了。”
冷月搖頭。
她沒說的是，若你能活下去，說明書中情節並不是不能更改。
自己存活的希望，就更大了幾分。
回到府裡，本應在外的裴旻已經回來，正在前廳和老婦人交談。
冷月路過行了一禮。
就聽裴旻問她：“今天，見著什麼人了？”
冷月愣了一下，渾身僵硬了一瞬，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並不曾見過誰。”
裴旻眼含笑意，卻不知為何，讓人覺得有些涼意。
他語氣很平：“馬上就要過門，你要安分些，別總想些亂七八糟的事。知道嗎？”
冷月愣愣點頭，卻敏銳的發覺，他似乎…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