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江軼鼓著腮幫咀嚼著珍珠坐在摩肩接踵的觀眾席上,一口口吞嚥著甜膩清香的奶茶,遠處籃球場上的陽光溫暖橙黃。

她拿著周聿知買的奶茶,食道內滑下冰涼的一大口,事實上她其實不怎麼愛喝奶茶。

“軼軼,隔壁班那個糾纏你的男生最近還有沒有來找你?”

宋晚坐在她旁邊,屈膝的腿上攤著數學作業,她似乎寫累了,託著下巴轉頭跟江軼答話。

“你說蔡季?”江軼沉吟片刻,又啄了一口奶茶:“他應該是一時新鮮,最近沒看見他。”

蔡季自從上次新生開學典禮,就總能看見他到十班門口晃悠。

江軼一下課他就來搭話,不厭其煩。

但江軼挺難受的。

她在路上都能經常偶遇他。

宋晚撇撇嘴,擼起袖子一副氣不過的樣子:“你說男生是不是都有點毛病?”

江軼嗯了一聲,笑道:“你還跟許易然生氣呢?”

“……也沒有,就是覺得他那人犯賤的時候挺氣人…”宋晚扶額嘆了口氣,眼神掃過江軼手頭的奶茶,更加鬱悶:

“班長都比他會做人。”

江軼拿著奶茶晃了晃,想起周聿知穿著球衣背心一手插著兜,另一隻手將裝著奶茶的塑膠袋擰到她臉前的表情。

滿臉寫著:給你買的,你敢不接受?

她無端笑了笑,視線遠眺到前方籃球賽場上的激烈。

白鴿展翅遨遊在上空,撲騰撲騰,華南區青年籃球賽在一片加油吶喊助威聲中展開緊張刺激地對決。

南綏七中,南綏三中,藍白與綠白校服的碰撞,場外南綏其他學校的觀眾舉著白字紅底的旗幟給人站隊,籃球拍地間穿插著吶喊。

“七中牛逼!!傳球!傳球!周聿知yyds!隊長牛逼!!”

十班文藝委員林萱萱蹲在觀眾席伸著脖頸尖叫,高二十班來看球的所有同學見狀皆扯著嗓子喊,擠眉弄眼對著隔壁學校不甘示弱。

“陸行禎!!陸行禎!!校霸加油!!讓他們心服口服!”三中也展開了吶喊,高呼他們學校籃球隊長的大名。

周聿知結實精準地接住隊友的傳球,左看右看,眼神銳利清明地盯著要攔他的陸行禎。

驀地,他加快步伐,忽而左拐一個假動作,右方越過,衝破了兩層防線,來到籃下,一個虎跳,轉身投籃———

進球了——!

“喔——!!!”七中學生站著尖叫起來,用力鼓掌,裁判席出猩紅的數字一下取得了趕超。

“校草就是校草,太帥了,不愧是我傲天哥!這身姿體魄……絕了!”

“學校論壇之前評選校草有人還不服氣,嗤,什麼都不說了蛤,周聿知牛逼!”

“但是隔壁學校那個隊長也好帥啊…就是面板有點黑,但是也是極品啊……”

比賽結束,周聿知接過趙珅的毛巾,洋溢著勝利的笑容,撞了一下趙珅的肩膀,“怎麼樣,你哥不錯吧?”

趙珅豎起大拇指,在橙黃陽光下週聿知的面板白得發亮,五官精緻,他讚歎道:

“校草啊不愧是你,這次張老該誇你了,下次你語文作文不寫,能少罵你幾句。”

周聿知歪著腦袋擦汗,眼皮一抬,一杯奶茶包裝袋出現在面前,他動作一頓,仰起頭,看見江軼站在他面前。

這個轉學生正拎著奶茶,那張長在他審美上的臉明晃晃、溫和地看著他。

宋晚滿臉喜悅無處釋放,她拉著江軼:“班長!這回要是讓我們班下個月不用軍訓,我每天去廣播站寫演講稿誇你!”

一股蘭花清新芬芳摻雜著柑橘葉的辛澀散發到周聿知的嗅覺裡,他不太確定是不是江軼頭髮上洗髮水的香氣。

多巴胺的分泌跟特定氣味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比如現在,他的心跳莫名有些快。

“給你,也請你喝,草莓啵啵。”

江軼那張如同長在冬日雪央中一支冰清玉潔花骨朵的臉揚著一點笑意,將奶茶往前一送,同周聿知明顯有些錯愕的眼睛碰撞在一起。

“誒呦——不是,江軼,你怎麼只買他的啊!”許易然腋下夾著籃球,用毛巾擼了一把臉,叉著腰大聲叫囂著。

“對啊,江軼,你怎麼那麼偏心,這比賽我們大家也出力了嘛,你不能這樣重色輕友啊——”陳梓昂大聲應和道。

宋晚噗嗤一聲笑出來,她拍了拍陳梓昂比了個贊:“不錯,你們很有自知之明,班長算得上色,你們是姐妹。”

江軼略微遲鈍,她平時也沒有太多時間鑽研青少年的心理活動,加上從前小時候患過輕微的感情障礙。

她對有些情緒沒辦法一下子反應過來。

她意識到自已這樣的確有點沒有一碗水端平的嫌疑,惹人非議。

“……不是…”江軼急忙解釋道,“我…”

“謝謝啊。”周聿知眼疾手快地一把接過奶茶,打斷了江軼的話。

咕嚕咕嚕——

周聿知當場插了吸管喝了一口,牛奶草莓啵啵……

還挺甜。

“甜嗎?”江軼問。

“嗯,甜。”周聿知回答。

眾人:“………”

“差不多得了啊,兔子,晚上我請你喝奶茶,兄弟們也一起,喝——喝十杯!!”

許易然看不慣周聿知對著轉學生美女就區別對待的樣子。

周聿知的心情洋溢著彩色,球賽贏了,奶茶喝了,他慷慨陳詞:“晚上請大家吃飯,然後去網咖開黑。”

眾人:“好耶!!!”

江軼想,她只是想著周聿知請她了,她回請一下好像也比較有禮貌。

但是周聿知那句,甜。

莫名有些擊中她柔軟內心的一角。

——好像那個字的回答跟它的字面意思一樣。

江軼未曾深究她為什麼格外關注他。

可能是他確實好看。

沒人不喜歡好看的皮囊。

再具體一些,大概是周聿知是她在七中第一個見到的同學,所以他的存在本身對江軼來說就是一種特殊。

“媽的,隔壁三中那個陸行禎是真的瘋,剛才搶球真夠生猛…”陳梓昂揉著手臂,活動著後頸

周聿知舔了舔牙口,平心靜氣地客觀說道:“速度挺快,技巧不夠。”

眾人還未再說什麼,不遠處的陸行禎用指尖轉著籃球就朝周聿知走過來。

陸行禎後腦勺扎著一個小啾啾,鬢角的頭髮隨風飄著,面板有些銅色,身高挺拔,目測跟周聿知的身高不相上下。

接近190。

眾目睽睽之下,他竟朝著周聿知這邊,大步流星,後竟一把摟過轉學生的肩膀,在眾人瞳孔地震的錯愕中,用親暱放鬆的語調,悠然地:

“阿軼,你來南綏怎麼不跟我說啊?剛才看見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江軼這才猛然發現,跟她們班打球的隔壁隊長居然是陸行禎。

陸鵬達的兒子,她大概十歲就認識了陸行禎,在小提琴家教課上。

小時候江皓月沒少在陸行禎面前說她壞話,但這人卻老喜歡跟她玩。

所以她跟陸行禎算得上發小了。

陸鵬達雖是江父的手下,但江家跟陸家是世交,這些年江軼的親戚為了遺產爭當她的監護人,逼她上法庭承認。

江軼躲在陸家,一回生二回熟,大部分時間都在陸家待著玩。

陸行禎從小叛逆,沒想到居然沒在北寧上學,來了南綏。

“…行禎哥,怎麼是你啊?”江軼驚喜地抬頭,看著又高了一節的少年。

“…我跟我爸鬧翻了,他想我出國留學,我偏要來南綏。”陸行禎吹了吹他低垂下的劉海,他環顧四周,看著一眾陌生學生盯著他們看:

“走吧,我們出去吃飯,這麼多年沒見了。”說著,他便要拉江軼離開。

江軼啊了一聲,匆忙間只跟同班同學們道了歉,叫宋晚跟著他們去吃飯,她有事先走了。

宋晚望著漸漸遠去的兩個背影,轉頭朝著面面相覷的幾個男生問道:

“你們覺不覺得,這個男的看起來不像什麼好鳥?”

趙珅若有所思,搖搖頭:“這樣評價人不好。”

許易然和陳梓昂聳肩,不明白。

周聿知面無表情地盯著江軼肩膀上搭得很緊的手看了許久,直至兩人的背影消失,蹙眉,適才的好心情粉碎了。

他有點不太確定自已是因為什麼不高興。

他大力一口氣將手裡的草莓啵啵全部喝完,將空瓶子像拋籃球般,以一個完美的弧度,拋進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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