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軼,我們打個賭吧?”周聿知的臉沒入黑暗中,只能依稀可見輪廓。

“什麼?”江軼問。

“現在是晚上12點,咱要是在凌晨三點前回去,你答應我一件事?”

江軼腦筋轉不過學霸,她疑慮:“這兩者之間有因果關係嗎?”

周聿知接話很快,帶著莫名的學術範:

“生活中的因果關係存在本身就是主觀臆斷的,我認為如果我成功預測了這點,作為當事人,你應該感謝我的神機妙算。”

“………”江軼無聲地望著他。

他對此過於執著:“怎麼樣,穩賺不賠?”

江軼:“那你預言失敗呢?”

周聿知:“我答應你一件事。”

江軼沉思了一下,權衡利弊後,發現誘惑居然不小,讓周聿知答應她一件事……

“可以。”她乾脆道。

於是,兩人便齊刷刷盯著門外,仔細地辨認動靜。

就在江軼以為他們要在這睡一晚上時,門外依稀聽見一點突兀的腳步聲,清脆快速,像是女士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感覺。

周聿知拉著江軼站起來了,跑到門前,用手拍擊鐵門,發出咚咚咚的噪音。

“有人嗎?”

話語剛落,那腳步聲便雜亂無章地逼近,更加清晰可聞。

“同學?是你們嗎?”一個年長女性的音色。

江軼一下子便聽出來是幾個小時前叫他們幫忙的女老師餘朝霞的聲音!

“老師……!我們被鎖在裡面了……”她朝著門外大聲說道。

緊接著,外頭一陣開鎖的窸窸窣窣,清脆地啪嗒一下,門開啟了——

餘朝霞錯愕地睜著眼睛,摸了摸燈光開關,發現裡頭依舊漆黑一片。

“老師,剛才有人惡意襲擊我們,丟了塊磚頭,把燈砸碎了。”周聿知說道。

餘朝霞大驚失色:“什麼?!來,你們先出來,到有光的地方來。”

她領著兩人從地下室裡一路走上操場。

操場微弱的燈光投射在三人面前,餘朝霞立馬上去拉著兩人檢查了一遍。

“同學,你脖子上流血了…”餘朝霞用手機打光照在江軼白皙修長的脖子上,面色凝重。

她還未來得及仔細打量,旁邊的少年似乎比她還著急地竄過來,俯身檢視。

“………你們…”餘朝霞似乎懂了些情況,欲言又止:“我送你們去醫院吧,這個點只能掛急診。”

“疼不疼?你剛才怎麼不說?”周聿知冷靜理智的語氣變得有些急促。

“……我沒什麼感覺。”江軼看著他逼近的臉發愣,少年的睫毛修長濃密。

“你們先去醫院,地下室有監控,明天我會去查到底誰這麼喪心病狂……這事怪老師,我不該讓你們來的。”餘朝霞嘆了口氣。

“老師……您怎麼回學校了?不是有急事去醫院了嗎?”江軼問,她看了看時間,居然還不到兩點。

“寶寶沒事了,我不放心,就來學校檢查一下,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餘朝霞說。

“…報警吧,那人拿著小刀,不是單純的惡作劇。”周聿知的神色很冷,他本就五官鋒利俊朗,陰沉沉的臉彷彿籠罩著一片陰霾。

餘朝霞白了臉,瞳孔緊縮。

醫院中,深更半夜寂靜無人。

“小同志,你傷得不深,但你是血型特殊你自已知道嗎?”醫生帶著口罩,坐在診室辦公椅上,神色肅穆。

江軼茫然地望著他,搖了搖頭。

“還好沒有大礙,她是Rh陰性血型,也就是你們說的熊貓血,以後注意一點,很危險。”醫生指著體檢報告單,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年。

周聿知蹙眉:“她的傷口應該沒有什麼後遺症吧。”

醫生道:“小傷,如果不是她特殊血型,你們這個點來掛急診,因為割破了一點皮,你們只會拿到一個創口貼。”

“………”兩人。

“既然是血型特殊,我建議留院觀察到明天,沒事就可以走了。”

兩人走在醫院冰涼的過道上,鼻翼間衝刺著,消毒水的味道,燈光微弱。

江軼不喜歡醫院,那股強烈不幸的消毒水氣味讓她想起她爸媽最後的樣子。

以及,江皓月聲嘶力竭咒罵她的聲音。

“你以前沒有發現自已血型特殊嗎?”周聿知問她。

“我小時候基本不上醫院,感冒發燒都不怎麼跟大人說,怕他們覺得我煩。”江軼答道。

周聿知伸手摸了摸她頸上的創口貼,低聲道:

“小可憐……”

江軼卻笑了:“班長,我只是破了點皮,晚點來傷口就癒合了。”

周聿知幽怨地看著她,隨後,話題一轉:

“我們在三點前出來了,錦鯉小姐,你答應我的事兌現一下?”

江軼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你難不成真有超能力?你怎麼知道有人會過來?”

周聿知聳肩,隨口:“猜的。”

“好吧,說吧。”江軼妥協。

“你以後,都叫我阿晟行嗎?”周聿知神色自如地說道。

醫院內消毒水的氣味很明顯,燈光也明明滅滅,但一男一女走在走廊上,竟一點不覺得心情低落。

“你說什麼?”江軼其實聽到了,但她懷疑聽錯了。

“我說——”周聿知拉長了語調,提高了嗓門:“你以後——叫我阿晟,行、不、行?”

他話語剛落,走廊盡頭便有護士大步流星走出來,皺著眉頭,叉著腰:

“這裡是醫院!安靜一點!”

兩人連忙道歉,快步走進單人病房裡,關上門。

“江軼,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周聿知抱臂靠在醫院病房的門上。

江軼沉默不語,兩人在靜默中對峙著,就當周聿知以為自已強人所難,要妥協就罷時,他聽到坐在病床上扎著自已適才親手綁的、不太美觀的歪馬尾的少女,說:

“你…難道喜歡我嗎?”

周聿知一時半會被哽住,他沒想過江軼這樣性格的女孩會如此直白。

“周聿知,你如果不喜歡我,就不要做這些事,我…我真的會誤會,可能你拿我當好朋友,可是我從小到大沒什麼朋友,我不太懂朋友之間這樣是不是正常的,我會自作多情,會想很多……”

周聿知看著少女冷靜理智的模樣,竟有一絲抽痛的感覺。

“江軼,你覺得自已不好嗎?”他說。

“我不知道自已好不好,但我覺得應該不會有人真正瞭解我以後還願意跟我這樣…消極的人在一起,班長,你就像太陽一樣。”江軼眸中低落。

“江軼,我喜歡你。”

周聿知坦率直接地看著她,那雙藏著漫天星辰的黑耀石般的眼睛寫著認真:

“我喜歡你,錦鯉小姐。”

江軼只想到了那句話。

太陽生長在了寒窯中,我渴望自由的空氣,可暖陽使我的身體向它傾斜,我甘願變成灰燼,骨血裡都流著光明的味道。

“我只喜歡最好的人,如果你覺得我是太陽,那你就是月亮,你毫不遜色,你很優秀,我被你吸引,錦鯉小姐。”

江軼微微顫抖地睜著眼,月亮?

“雖然我並不知道你是否也喜歡我,但我確實是這麼希望的。”周聿知看著她。

江軼的面容是平靜的,但雀躍的心跳騙不了自已,她無疑是喜悅異常的。

“班長,你真的不是剛才被砸到腦子了嘛?”

周聿知難以置信:“我都這麼豁出去了,冒著你要是不喜歡我日後連朋友都做不了的風險,你怎麼這樣絕情?”

江軼微微露出笑,她捏著校服衣角,組織了一下語言:

“其實我想說的是,認識你我很高興,如果我能去普羅旺斯裝一口袋陽光,我肯定第一個送給你。”

周聿知的表情變幻莫測,甚至爬上些許緊張,他不確定地:

“江軼,別那麼文藝,你這是在發好人卡還是什麼意思?”

江軼的笑意更深,她清冷如寒雪的眸子此刻竟像被融化了一般,化作一攤春意的熱流:

“你語文考這麼高分靠得是運氣嗎?我的意思是……”

她頓了頓:“我也喜歡你。”

周聿知如三月暖陽般笑出了他潔白整齊的牙齒,少年的笑容燦爛溢彩,眼底的喜悅幾乎要從三千里外呼喚出去。

“媽的,你果然是老子的錦鯉。”

江軼的內心也洋溢著道不盡的酥麻,她從來沒有如此直白地感受過喜悅和滿足。

不單單是一個男孩子對她的喜歡。

“阿晟,我們算不算…假戲真做?”江軼有意思地望著他笑。

周聿知沉溺在她親暱的稱呼中,他低聲道:

“過來,江軼,為這個時刻,我們抱抱。”

隨後,他又改口:“算了,我過去。”

周聿知大步流星地走到江軼面前,俯身,給了坐在病床上的少女一個剋制溫柔又深情的擁抱。

那股一股蘭花清新芬芳摻雜著柑橘葉的味道又飄進了他的鼻翼裡,他幾乎入迷,明明是苦澀的清香,他卻感到香甜。

江軼的手感受著懷裡少年校服的質感,甚至隔著衣服的炙熱體溫,他的身上是被陽光暴曬過那種乾淨洗衣粉的味道。

撲通撲通——

“所以我真的得考進班級前十了…對不對?”

周聿知笑了一下:“有你男朋友在,我保證你的名字出現在學校榜單上,但是不準不允許退貨。”

江軼忍不住笑出聲:“那我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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