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剛才通話過來,她在附近餐廳等您。”秘書開啟車門,把付銘扶進去說道。
付銘剛從醫院出來,心情極其不好。
他沒回話,秘書也不敢再問。
片刻,付太太打來電話。
付銘把手機交給秘書,秘書接起電話:“付總身體不太舒服,想直接回家。”
“告訴他,慕淇回來了。”電話那頭,付太太說。
“付總……”
“我聽見了。”
“那……要不要過去。”
“不去,直接回家。”
“付銘,你們應該好好聊聊!”手機對面的付太太,突然提高音量道。
付銘搶過手機,對著手機吼道:“媽媽,你嫌我還不夠狼狽是嗎?”
“你為什麼要把她找來,我們之間已經沒話說了。她沒有義務留在我身邊,浪費掉她自已的青春。”
“媽媽真的很心疼你。”付太太的聲音變得軟弱,聲音裡夾雜著哭腔。
“讓她陪陪你吧,起碼讓你現在好受一些。”
“媽媽!”付銘閉住眼睛,疲倦的說道:“她留在我身邊,我會更不好受的。”
“你不要再讓淇淇難堪了,讓她走吧。”付銘掛掉電話,吃力的拽斷脖子上的掛著的戒指。
一個星期前,付銘確診。
同樣追求完美的慕淇,接受不了付銘日後連她的手都拉不了。
她也不想,日後的青春耽誤在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的漸凍症病人身上。
付銘理解,不是她心狠。而是換做自已,同樣也會這麼做的。
一個什麼都靠不住的伴侶,留著還有什麼用呢?
本來,這個月他們就要訂婚了。
付銘連鑽戒都買好了,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
對於慕淇提出的分手,他假裝表現的毫不在意。
慕淇走了,去了國外。她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付銘也想逃離。可他連路都要走不了了,如何能逃。
訂婚的戒指被付銘扔了,從此以後,他不會在祈求慕淇會回來找他,會回來和他和好。
現在不會,今後更不會了。
“付總,那是莊小姐嗎?”秘書將車停在咖啡廳門口問道。
“先生,新款咖啡要不要嚐嚐?”莊愉敲了敲車窗道。
“要不要下來,喝杯咖啡?”秘書試探性的問道。
“把窗戶開啟。”付銘說道。
“哎,好巧啊!”莊愉看見車裡坐著的付銘驚訝道。
她說:“要不要進來喝杯咖啡,正好讓我掙個提成。”
“你很缺錢嗎?”付銘問。
“你會嫌錢少嗎?”莊愉開啟車門,就要把他往外扶。
“你要喝什麼?”莊愉把他安排在窗戶位置道。
“白水”付銘說。
“先生,這是咖啡店。”莊愉提醒道
“我向來不在這種地方喝咖啡。”他的話音剛落,周圍的人瞬間投來異樣的目光。
“呵呵呵”莊愉尷尬的只能笑,她大聲的找補道:“哎呀,先生真是太可憐了。平常只在家喝速溶咖啡,從來沒有喝過手磨咖啡。”
“我家有專門做咖啡的師傅,用的也都是國外進口的豆子。我雖然對咖啡沒什麼研究,但是這家店的咖啡味道一聞就知道很劣質。”
莊愉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的說:“你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的工作都不保了。”
“你在這時薪多少?”付銘問。
莊愉說:“十塊”
付銘說:“簡直浪費時間。”
“你與其在這賣咖啡,倒不如多去看看時裝秀展。”
“設計師的夢想,應該不只是掛在嘴邊吧?”付銘問。
莊愉說:“當然不是,我自已畫了很設計圖呢。”
“大學期間,我可是最受導師喜愛的學生。”
“你該好好規劃未來了,我猜你今年已經二十六了吧?”付銘支撐著身體,緩緩站起來。
他說道:“我已經沒有未來了,在等待著死亡降臨。我永遠不知道,自已哪一天會死去。我少年時,雄心壯志的宏圖大志也在此時斷送。所以,好好想想你如今到底該做什麼?”
“我有個設計師朋友,你要是想明白了。明天過來的時候,我會把他的聯絡方式給你。”
“他是個極其優秀,富有才華的人。我也希望,你是下一個他。”
“不,希望你能超越他,成為一個比他還優秀的設計師。”
付銘自已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話,為什麼願意幫她。
她是個很笨的人,品味也很土。這種人,付銘是不會被她所吸引的。
付銘想了想,要是實在需要一個理由。
那就是她身上那股,頑強向上的生命力吧。
回去的路上,付太太又打來電話:“付銘,慕淇去機場了。你,確定不要見她一面嗎?”
“媽媽,我不愛她了。”付銘說道。
“付銘,媽媽希望你……”
付銘打斷付太太的話,說道:“我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好,媽媽知道了。”
車緩緩駛入別墅大門,他對秘書說:“這兩天你不要來了,我需要休息。”
“是”
莊愉下班回家,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她接通電話:“喂,你好。”
“白痴,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付先生?”莊愉有些驚訝,他是怎麼知道自已電話號碼的。
“好,我知道了。”帶著疑惑,她還是將號碼存了起來。
“明天見”
“明天見?……”莊愉掛掉電話,擠上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