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愉向付銘借了錢,交了拖欠醫院的費用。

小禮的葬禮辦的很簡單,她抱著小禮的骨灰盒很是疲憊的靠在牆邊。

葬禮結束了,莊愉意外的整場葬禮都沒哭。

付銘打來了電話,他只說遇到困難,一定要先找他。

莊愉心裡恨她媽媽,恨她為什麼這麼冷漠。

莊顏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她說明天上午會來接她。

莊顏很高興,當晚就開始收拾衣服。

爸爸坐在角落裡,不聲不響的喝著酒。

莊愉紮起頭髮,幫莊顏收拾行李。

“姐,我剛才在莊禮抽屜裡翻到些筆記本什麼的。你找機會,把它燒了吧。”

莊愉倒了一杯酒,坐在陽臺的地板上。

她一封封的開啟,筆記本的夾著的書信看了起來。

第一封

老媽

兒子我想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和莊顏都很想你,爸爸病了只靠姐姐一個人照顧全家是不行的。

爸爸整天像個蔫瓜,每次看見他我都不想回家。(太喪了)

老媽啊,也不知道你的地址在哪。等我要到你的地址,整天寫信給你好嗎?

第二封

不好意思啊,老媽。

最近期末考,隔了這麼長時間才和你說話。

我和你講講家裡的情況吧!

莊顏不出所料,又要拿年級第一。

我雖然比不過她,但是成績也算不錯。

姐姐帶著我們吃了肯德基,店員給了小禮品。我把禮物給了隔壁桌的小孩,我都這麼大了,不需要玩具了。

還有,老媽寄給我的生日禮物也太酷了吧。是我喜歡很久的鞋子,當時我跟姐姐要了很長時間,她嫌貴都沒給我買。

我剛下定決心準備出去打工,就收到了您離開的快遞。

姐姐說,媽媽您一直想著我們。離開,只是迫不得已。

第三封

我談戀愛了

我只悄悄的和你說啊,媽媽。

要是讓姐姐知道了,非得打斷我的腿不可。

莊愉不敢在看下去,她止不住的淚水浸溼了信紙。

莊禮寫信,是為了給他心裡一個慰藉吧。她對莊禮關心太少了嗎?她隨意的翻開他其中的一個日記本讀道:

媽,就是個徹頭徹尾騙子。騙走了家裡所有的錢,拋棄了我們跑去傍大款。

每年的生日禮物,全是姐姐買的。

她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真相。

莊愉撕心裂肺的哭著,她只是想盡力保全弟弟妹妹心中對於母親的美好形象。

她不知道,莊禮早就知道了自已媽媽拋棄我們,拿走所有錢的事了。

莊愉在陽臺待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清晨強烈的陽光照在莊愉臉上。

莊愉清醒過來,樓下的車不停的按著喇叭。

莊顏站在門前,等著莊愉。

“姐,媽媽來了。”莊顏說。

莊愉昨天喝了酒,頭有些痛。她披上褂子問莊顏:“她為什麼不上來。”

莊顏:“是我讓媽媽不上來的,樓梯太窄又臭又髒……”

莊愉打斷她的話,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不送。”

“哎”莊顏拉起她的手,說道:“你不想見媽媽嗎?”

“不想”莊愉用力的把臥室門關上,轉身躺在了床上。

莊顏冷哼了一聲,便出門往外走。

“小顏,爸爸有話對你說。”

莊爸爸叫住她。

莊顏道:“你不用勸我,我是不會留下的。”

“不是,我只是想解釋一下你對姐姐的偏見。”

他說道:“當年我生病確診,你媽媽第一時間提出離婚拿走了家裡所有的錢,轉頭和別的男人結婚了。”

“你姐姐剛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就要照顧整個家庭。她一個人打幾份工,掙來的所有錢全都用在了我的醫藥費還有你們的學費上面。”

“爸爸不想她這麼累,提出讓你們轉到公立學校上學。她卻說,你們馬上就要上高三了,這個時候轉學會影響你們的成績。省一省,總能省出一些來的。”

“你說,姐姐總是讓你穿舊衣服。可她的衣服也是別人給的,很少買衣服。你說,她自私。可她每年都會給你們買生日禮物,時常會帶你們出去吃飯。”

“你說,她只顧自已。她若是狠心一點兒,如今說不定已經是設計師了。她拋棄了自已的理想,來照顧整個家庭。這麼多年了,她做的夠可以了。”

莊顏急了,她反駁道:“我不許你汙衊媽媽!”

“姐姐從來都沒有給我們買過生日禮物,是媽媽!是媽媽買的!”

“你到現在才告訴我,說媽媽不好。你是安的什麼心?”莊顏道。

爸爸著急了,他說:“因為你誤會了姐姐,逼不得已我才要跟你解釋啊!你那完美的母親,全是你姐姐一手給你們建立的。”

莊顏:“是姐姐要你說的嗎?說我們是拖累,我們必須感恩戴德的道謝?感謝她,為了我們,失去了做自已的機會!”

莊顏瞪著爸爸,大步的走出門去。

晃盪一聲,房門緊閉。

震清醒了躺在床上模模糊糊要睡著的莊愉,她不斷的擦拭著臉上的淚水,身體顫抖的蜷縮在一起,最終還是強忍不住狼狽的哭出聲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好冷,白霜朦朧在玻璃上。莊愉家的暖氣費又該繳費了,莊顏走了。

她和爸爸商量著,暖氣費先不續費了。反正,春天快要來了。

莊愉給爸爸準備了兩床被子,鋪了一張電熱毯。

莊愉趴在被窩裡反覆修改著老師留給她的作業,屋外颳起了寒風。

天氣預報顯示明天會下雪,中雪到大雪。

——愉子,今年同學會別忘了。

——珊珊,我可能……

簡訊還沒發過去,對方搶先發過來一條訊息。

——來嘛來嘛,大家好久沒見了。

——珊珊,今年同學聚會我就不去了。

訊息發過去,對方遲遲沒有發來訊息。

“叮叮叮”

珊珊打來電話,她左手叼著煙,右手拿著畫筆。手機夾在肩膀耳朵之間,張口就大喊道:“老子最近忙,沒空管你。怎麼這麼喪氣!”

“……”

“喂,為什麼不說話?”

“我不舒服,掛了。”

“哎”

莊愉翻了個身,將手機扔到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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